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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秽翼的尤斯蒂娅》,爱与信仰的闪光

《秽翼的尤斯蒂娅》,爱与信仰的闪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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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很久很久以前, “人类”是由上帝所派遣的天使所创生的。

作为唯一一种懂得祈祷的语言的生物,“人类”借由天使的帮助获得了长足的发展。

但是,在那样繁荣的世界里生活着,人们渐渐忘却了祈祷。

最初的悲剧,发生于500年前,

“人类”渐生的傲慢之心惹怒了上帝,上帝便让天使离开了人间。

失去秩序的大地,一瞬间便陷入了混沌之中。

无数的都市轮番陷入崩坏之中,此刻世界上却有唯一一位并未忘却祈祷的人,

这位仅存的会向上帝祈祷的圣女,向上帝祈求宽恕。

上帝接受了圣女的祈祷,

让仅存的最后一个都市浮于上空,把人类从毁灭的边缘中解救出来。

那个都市即是现代所说的,

游离于上空的最后一个人类都市——诺瓦斯·艾蒂尔

以此为开端,世世代代的圣女继续地向上帝献上祈祷与赎罪,维系着这巨大都市继续浮于空中。

平稳安定的时代开始延续,即使及不上以往的地面上的繁荣,但都市的的确确正在渐渐发展。

可是,就在第二十八代圣女就职时,

悲剧再次发生了。

没有任何预兆,都市的一角就那么突然地失去了浮空之力。

随着崩落的地盘,数千人被吸入混沌大地的黑暗中。

而这一大灾害以 “大崩落” 之名,刻入了人们的记忆之中。

“大崩落”改变了都市的姿态

原本,这都市为贵族居住地表“上层”,普通民众居住地表“下层”这个境况,

可是,在崩落时产生生的地震让“下层”的一部地区下沉,形成了一段被绝壁隔开的区域。

那个地带,就是现在被称为“牢狱”的区域——那里形同人间地狱。

“牢狱”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贫穷的景象,性命变得何等的不值一提。

痛苦带来更多的痛苦,悲剧也带来更多的悲剧,堆积如山的绝望渐渐夺取了人们仅存的希冀。

可是,又有谁能责备他们呢?

因为,那即为“牢狱”里的 [日常] 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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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牢狱街景]

故事的主人公——凯伊姆·阿斯托利亚,在“大崩落”中失去了母亲和兄长,坠落到“牢狱”。 幼时在“牢狱”中所经历的种种悲剧,将其打磨成了外表冷漠而内心善良的矛盾体。他与其他所有“牢狱”中人一样,憎恶因祈祷不力而导致“大崩落”发生的第二十八代圣女,同时又无比仰赖如今继任之圣女。圣女和教会犹如唯一的曙光,是让水深火热中的“牢狱”保持微妙平衡的存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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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下去将要讲述的,是整部作品的第三章节——“失明圣女”的故事。

柯蕾特·阿纳斯塔西娅,代替承担“大崩落”的责任而被处刑的先代,以祈祷之力将都市留于上空的第29代圣女,因高烧失明而被称为“失明圣女”。和男主凯伊姆一样,她也渴求发掘“大崩落”的真相,也有着极为独立的个性。

在梦境中,天使托梦于圣女,请她抚养在世间受苦的“圣子”尤斯蒂娅,而男主凯伊姆此时正是尤斯蒂娅的监护人。圣女邀请了尤斯蒂娅和凯伊姆一同前去大圣堂落宿,由此成为了两名毫不相关却又无比相似之角色产生联系的契机。

柯蕾特与凯伊姆——信仰与交锋

“我有绝对不能舍弃的信仰,这是一场我为了自己而必须奔赴的战斗” ——柯蕾特

凯伊姆对于圣教会内部的利益纠葛并无兴致,一心只想返程“牢狱”,而圣女却屡次劝其留下。拥有截然不同价值观的二人,初次相见自不可避免一场交锋——男主认为所谓梦境是虚无缥缈之物,毫无相信之理由;而圣女则表示,不会做亵渎自身信仰之事。圣女抓住了凯伊姆不喜欢“牢狱”却又迫切地希望回到“牢狱”的逻辑谬误,使其无言以对;紧接着又是抛出了如下一段话:“您憎恨先代圣女么?……那么,您应该感谢先代圣女。您是被先代所救下来的。”这令人不解的一席话,更是引起对“大崩落”真相无法释怀的凯伊姆的好奇,从而留下了凯伊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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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柯蕾特与凯伊姆的对弈与交锋]

其后的数段交锋亦相当精彩。简而言之,凯伊姆的立场是,思考生存的意义对牢狱生活全无价值、友谊才是更值得去守护的事物,这与其任务上杀伐果断而情感上优柔寡断的性情相符;圣女的立场则是,不应为达目的而行欺骗之事、信仰是其生存的意义。虽有方式方法的不同,但其中折射出二人的价值观实则不谋而合——凯伊姆信仰着“牢狱”中微存的温情,而圣女则信仰着赋予她这种身份的命运。二人都有着信仰,我想这也是后来二人和解的重要原因之一。“我有绝对不能舍弃的信仰,这是一场我为了自己而必须奔赴的战斗”,柯蕾特如是;无法真正忘却真实的自己,历尽牢狱的艰辛却仍然有着自己的坚持,凯伊姆亦如是。或知或否,我们或许都是誓将此身献给信仰的圣职者,像堂吉诃德一样和命运交锋,贯彻着自己的信仰的吧。


柯蕾特与拉菲莉亚——信仰与友谊

“不是因为被拯救而相信,是因为相信而被拯救” ——拉菲莉亚

圣女柯蕾特坚定果敢,侍从拉菲莉亚犹豫不决,二人的性格在本章开篇就已显而易见。“不是因为被拯救而相信,是因为相信而被拯救”,是柯蕾特一生的信条。在有幸成为神职人员之前,二人都是生活于“下层”的孤儿,流落街头,相依为命。在朦胧之中,《Musa》的BGM响起,姐姐手抚竖琴,妹妹沉浸其间,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寒夜。在起初看来,拉菲莉亚无疑是妹妹的角色,在全章中的存在感并无许多,甚至一度令我怀疑人物出场的必要性。然故事的最后揭露,拉菲莉亚才是信仰最坚定的,在流浪生活中承担起姐姐身份的角色。

意料之外,却在情理之中,曾经信仰命运的拉菲莉亚,如今所信仰的不是其他,正是友谊。正因友谊,她隐瞒自己羽化病的事实,割去背上的双翼;正因友谊,在柯蕾特将要赴死之时,她托凯伊姆将柯蕾特迷晕,而自已赴身刑场。拉菲莉亚对友谊的信仰超过了命运,超过了死生。既然有人能够坚强地将自己的信仰贯彻始终,自然也就会有人做不到这一点。既然有能够毅然迈步前进的人,自然也会有人止步不前。但是,之所以会有人无法贯彻自己的信仰,或许是因为她对他人有着强烈的关怀之心。无法毅然地迈步向前,或许是因为在关心他人,而自己放慢了自己前行的脚步。我想,这并不应是可以一概而论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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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人的章终——信仰与和解

“您自己,一直有意识地在逃避自己的生存方式。您停滞不前,为曾经的痛苦所羁留。凝视自己,相信自己,决定自己前方的道路,这是即使双目失明,失去一切的我,都能做到的事情。凯伊姆先生不可能会做不到的。请您不要在牢狱中驻足不前,请您代替我,向前方走下去吧。” ——柯蕾特

圣女只是一个普通人。她曾数日暂歇祈祷,然崩落再临的迹象却丝毫未有出现;而在第二场“大崩落”的前奏愈演愈烈之时,她的祈祷却无任何减缓之效果。这是一个惊人的事实——圣女的祈祷与都市的悬浮并无关系,二十九代以来的信条竟是精心伪造的帷幕。“那么,圣女又是为何而存在,又是为何而被处刑的呢?我曾经说过,凯伊姆先生是被先代圣女大人所拯救的是吧?说来很简单,圣女只是个活祭品而已。”圣女只是用于稳固统治的替罪羊,是王权对民众的迷信政治,是对灾祸的推卸与掩盖。(宗教在此被批判地体无完肤,深挖下去与主旨关系不大,这里就略去不谈了)

第二次“大崩落”终还是降临了,凯伊姆失去了自己视之为家的《Halbmond》,“牢狱”之怒涛再一次落在了圣女身上。如上文所言,拉菲莉亚顶替柯蕾特而赴死,而凯伊姆则带着如梦初醒的柯蕾特去刑场旁观。

“黑暗是孤独的,今后我也要一直与这样的黑暗为伍么?不要,我绝对不要一个人生活在这片孤独中。为此,我必须要学会去相信,自己所想相信的事物之外的东西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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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终,柯蕾特跨越了命运,与拉菲莉亚紧紧相拥,一同坠下了悬崖。拉菲莉亚践行了信仰,守护了友人;柯蕾特超越了信仰,握住了友谊。二人终于和解,而身临其境的凯伊姆,也一定与过去的自己和解了吧。

(故事在此收尾已足以成为神作了,我一向认为主线尤斯蒂娅的TE只是锦上添花,圣女章才是整作最出彩的部分)

整体评价

作为2011年Getchu榜的榜首,《秽翼的尤斯蒂娅》是八月社极为成功的一次尝试。画风虽是典型的(看腻了的)八月脸,但剧本着实令人眼前一亮。依旧是以圣女章为例,凯伊姆的协调者角色,柯蕾特&拉菲莉亚红花与绿叶般相映相衬的角色,尤斯蒂娅的观察者角色,纳达尔所代表的教权,基尔巴鲁特代表的王权,鲁基乌斯、吉克在此的伏笔,多个角色同台出现毫无多余之感。除去一些日常略显拖沓,剧情的推进十分紧凑,环环相扣。BGM则是加分项,八月一贯使用古典乐器,为复古风的架空背景增色不少,ED《Close My Eyes》更是让我循环多达上百次。为了避免剧透,这次只讲述了本人最喜欢的一章,也尽可能回避了关键角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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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的最后,奉上拙作一首,以纪念两位虔诚的觐圣之人。


觐圣者

竖琴拨寒浮幽境,轩窗香草俯伶俜。

玉弦清辉洒圣堂,南浦云聚泣月隐。

双羽交织陨天涯,耳语渐悄晚风盈。

秋云追月无言祈,街角梦回短歌行。


——咖啡君 作于2020/11/13 2:54